黑石集团总裁乔纳森·格雷近日罕见发出警告，华尔街普遍低估了人工智能(AI)摧毁整条产业链、令部分行业“一夜归零”的潜在风险，并称该议题已被黑石内部提升为“投资负面清单之首”。
格雷指出，在投资评估过程中，了解AI对该行业的冲击已成为这家全球最大私募资本集团的重点，因为AI正在颠覆传统商业模式并导致就业岗位大规模流失。
“我们已经明确告诉信贷及股权团队：任何投资备忘录必须在开篇头几页就回答‘AI风险’。”格雷称，AI对商业模式的颠覆不再是远期假设，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，并已导致部分岗位被机器替代。
尽管目前亏损中的AI企业估值高企，以及头部玩家之间“左手倒右手”的资本游戏已引发泡沫质疑，但格雷提醒，市场过度聚焦泡沫担忧，却忽视了AI对传统业务“降维打击”的毁灭性场景。
“人们总说这看起来像泡沫，却没人问：那些传统企业是否可能被彻底颠覆？比如会不会像纽约出租车牌照一样崩盘？”格雷举例指出，纽约出租车牌照价值在几十年间上涨近500倍，却在Uber、Lyft横空出世后不到五年跌去八成。“AI对规则驱动型行业——法律、会计、交易撮合、理赔核保的冲击只会更彻底。”
黑石内部已要求所有新项目与存量资产“逐页检查”：AI到底如何改写企业软件、数据服务商、规则型工种的生存逻辑？消息人士透露，近期黑石已放弃收购数家被视为“AI高危”的软件及呼叫中心企业，尽管这些标的现金流看似稳健。
目前，由OpenAI、微软和谷歌等公司开发的AI大模型，已经在会计、咨询、法律等白领行业掀起波澜，也在威胁广告、出版与软件等企业的商业模式。
作为最早也是最大的数据中心投资者之一，黑石过去几年大手笔布局算力基础设施与配套电站，并将旗下工业资产Copeland、Legence重新定位为“AI基础设施供应商”。
但格雷坦言，尽管黑石在审慎评估AI相关风险，但部分投资仍不可避免地暴露在技术变革的冲击之下。其私募信贷部门已向包括Medallia在内的多家企业软件公司提供数十亿美元贷款，而这些公司可能因AI驱动的新竞争对手而流失客户。
“我们强制把AI议题摆上桌面，并非因为看清终局，而是担心假装岁月静好会犯下致命错误。”格雷强调，AI在摧毁旧秩序的同时，也将释放被低估的生产红利，为大型企业和全球经济创造数万亿美元的新财富。因此，他也敦促交易团队不要错失AI带来的机遇。